一、当前农产品冷链物流“最后一公里”存在的问题
(一)基础设施供给总量不足,打击农民生产积极性。我国农产品从产地的“最先一公里”到集散地的“中间一百米”,再到销地的“最后一公里”,诸环节中冷链设施配备不足。根据中冷联盟统计发布的《全国冷链物流企业分布图》,2021年我国冷库保有量达到5224万吨,只能满足不到20%的需求;具有法人企业的冷藏车保有量达到143649辆,果蔬、肉类、水产品冷藏运输率仅为35%、57%、69%,远低于西方发达国家90%的平均水平;从人均保有量看,我国人均冷库占有量仅为每人0.037吨。农产品冷链物流基础设施配备不足,导致大量农产品滞留原产地,经济损失巨大,阻碍农民增收,打击农民生产积极性。
(二)冷链物流专业水平低,产销地供求关系紧张。我国冷链物流作业以人工为主,自动智能化分拣、搬运、装卸等设备应用不足,冷链作业专业化水平不高,在“最初一公里”和“中间一百米”中损耗率高。据中国政府网2022年7月29日消息,目前我国农产品流通成本约占总成本的40%,其中鲜活产品及果蔬产品占60%以上,而国外发达国家物流成本一般控制在10%左右;我国肉类、果蔬类腐损率分别约为12%和18%,发达国家农产品腐损率仅5%左右。农产品在运输过程中成本高、损耗重,农产品销售地溢价严重,产销两地供求关系紧张。
(三)农产品冷链物流成本高,制约乡村产业振兴。生鲜电商最大的问题是物流仓储成本太高,庞大的供应链系统涵盖了冷链流通加工、冷链仓储、冷链运输、冷链配送等环节,繁多的环节直接影响物流成本。建立一个高效、安全的农产品冷链物流体系需要高成本资金投入。2021年农业农村部调研报告显示,我国生鲜农产品物流成本占总成本的30%至40%,从生产到消费,流通成本几乎占终端销售价格的2/3。农产品物流成本居高不下,制约农产品流通业的转型升级,阻碍产业发展和乡村振兴。
(四)专业技术人才缺失,冷链物流转型升级困难。生鲜农产品的预冷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制冷技术、机械技术等不同专业的复合人才。2021年5月,《中国经贸导刊》指出全国开设“冷链物流技术与管理专业”的院校仅有10所,2019—2020年,以上10所高校冷链毕业生人数与前十强冷链物流企业冷链岗位招聘量的供需比为1:4。冷链专业人才供需缺口巨大,据中物联冷链委调查显示,68.97%的企业反映难以招聘到合适的冷链物流人才,具备全链设计能力的专业人才更是严重匮乏,冷链相关领域的创新活力呈现回落趋势,转型升级困难。
(五)冷链物流体系不健全,阻碍冷链物流行业发展。“标准不统一、各自为政、监管真空”并存,未能形成“全链条”监管体系,阻滞冷链物流行业发展。目前,农业农村部、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等多个部门出台了活水产品的冷链运输管理标准,包括《活水产品运输技术规范》《活鱼运输技术规范》等五项,未能形成统一标准,企业常感疲于应付、顾此失彼。此外,冷链食品追溯系统尚未全国统一。浙江省推行“浙冷链”,上海市推行“沪冷链”、四川省推行“川冷链”,监管未能覆盖冷链全流程,监管真空现象时有发生。
二、补齐农产品冷链物流“最后一公里”短板的建议
(一)夯实基础设施,提高农民生产意愿。一是推动冷链物流建设纳入新基建理念。全力支持科创型企业立足冷链基建领域,大力支持行业企业加大对应用车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创新应用,让冷链物流充分融入智慧城市、乡村振兴建设之中。二是加快关键性冷链物流基础性建设。大力推进关键冷链设备设施新建及升级改造,给予企业专项资金补贴支持,如拨款购买冷藏车辆和冷藏设备、搭建现代化冷库。三是重点加强加工配送中心建设。以加工配送中心为核心,向冷冻冷藏供应链的上游延伸,使卖场、连锁超市、便利店等下游节点与供应链上游的沟通更加顺畅,使商品采购供应更有保障,有效防止供应链断链。
(二)加大技术投入,提高冷链专业水平。一是加快数字化、智能化发展水平。推动冷链物流全流程、全要素数字化,构建全国性、多层级数字冷链仓库网络,加快停车、调度、装卸、保鲜催熟、质量管控等设施设备智慧化改造升级。二是加强冷链物流技术基础研究和装备研发。加强冷链产品高品质低温加工、高效节能与可再生能源利用、环保制冷剂及安全应用、冷链安全消杀等基础性研究,从源头提升我国冷链技术装备现代化水平。三是推动城乡冷链网络双向融合。鼓励大型生鲜电商、连锁商超等企业统筹建设城乡一体冷链物流网络,加大对中小城镇和农村冷链物流设施建设投入力度,加强城乡冷链设施对接,促进城乡冷链物流双向均衡发展。
(三)降低冷链运输成本,激发乡村产业活力。一是加强信息开放共享,降低物流信息成本。推动铁路企业与港口、物流等企业信息系统对接,完善信息接口等标准,研究建立全国多式联运公共信息系统,推行标准化数据接口和协议,更大程度实现数据信息共享。二是深入落实减税降费措施,降低物流税费成本。落实好大宗商品仓储用地城镇土地使用税减半征收等物流减税降费政策,严格落实鲜活农产品运输“绿色通道”政策,切实降低冷鲜猪肉等鲜活农产品运输成本。三是加强土地和资金保障,降低物流要素成本。地方政府要在建设用地指标方面给予重点保障,引导银行业金融机构加强对物流企业融资支持,鼓励规范发展供应链金融,依托核心企业加强对上下游小微企业的金融服务。
(四)重视专业人才培养,实现乡村产业振兴。一是完善冷链物流的教育培训体系。支持高校开设冷链物流相关专业,重点培养冷链物流技术方面的专业人才,鼓励高等院校深入对接行业需求,以应用为导向发展冷链物流继续教育。二是健全专业技能培养培训模式。鼓励职业院校加强与冷链物流相关企业、行业协会合作,通过实训基地、订单班、新型学徒制培养、顶岗实习及建立产业学院等方式,强化冷链物流人才实践能力及创新创业能力培养。三是建立校企行联合冷链物流教学团队。结合冷链物流跨学科特点,利用行业协会、企业资源,聘请行业专家学者,企业骨干等担任学校兼职教师,来校授课或讲座,形成校企行联合的冷链物流教学团队。
(五)健全冷链标准化体系,加快行业转型升级。一是打造“321”冷链物流运行体系。加快形成高效衔接的三级冷链物流节点,构建服务国内产销、国际进出口的两大冷链物流系统,建设设施集约、运输高效、服务优质、安全可靠的国内国际一体化冷链物流网络。二是健全冷链物流服务体系。聚焦“6+1”重点品类,完善仓储、运输、流通加工、分拨配送、寄递、信息等冷链服务功能,强化一体化服务能力,打造运转顺畅的供应链,支撑冷链产品产销精准高效对接。三是健全冷链物流监管体系。有关部门要根据监管职责建立冷链物流企业信用记录,并加强信用信息共享和应用,将企业信用信息归集至全国信用信息共享平台,通过“信用中国”网站和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依法向社会及时公开。